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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隊蝗蟲又強盛又無數,侵犯我的地;他的牙齒如獅子的牙齒,大牙如母獅的大牙。(珥1:6) |
「耶和華的話臨到毗土珥的兒子約珥」(1),這句簡潔的引言,拉開了本書的序幕,也將我們帶入一個充滿動盪與挑戰的場景。約珥的信息並非始於安慰,而是始於一場真實而深刻的蝗災。這不僅是災難的記錄,更是對每個時代上帝子民靈魂狀態的深刻寫照。(參附錄:約珥背景爭議)
A. 撕裂日常的呼聲,1-4
B. 破碎中的回應。5-12
B1 沉碎者的哀歌,5-7
B2 敬拜者的崩壞,8-12
撕裂日常的呼聲(1-4):
「老年人哪,當聽我的話…」(2)約珥書全文都提及一場災難快要來到,作者用蝗蟲來襲作比喻,為要強調百姓要聽從上主的話。大多數解經家認為,這裡提到的剪蟲、蝗蟲、蝻子和螞蚱是指蝗蟲不同生長階段(從幼蟲至成蟲),這是當日眾人熟知的蝗災過程。先知用這比喻提醒百姓要用心聽上主的話,要把上主的話傳留給後代,否則後代就會犯他們同樣的錯。[1]
沉碎者的哀歌(5-7)
先知這裏呼籲那些沉醉於世俗享樂的人,用「酒」為象徵,指向一種更深層的屬靈問題,百姓寄情飲酒宴樂,卻因此陷於遠離上主的空虛生活。上帝所允許的「蝗災」,就是要摧毀這種快樂的源泉,迫使他們從酒精的麻醉中「清醒」過來,面對真實而破碎的境況。先知在此說明所謂的蝗蟲大軍,實是喻表「強盛的民」,他們不僅毀壞土產,更摧毀葡萄樹和無花果樹,這些正是製造酒的原料。[2]
敬拜者的崩壞(8-12):
約珥這處將視野擴大到整個信仰群體,特別是那些負責帶領敬拜的人。先知以一聲淒厲的呼喊開始:「我的民哪,你當哀號,像處女腰束麻布,為他幼年的丈夫哀號」(8),這個比喻呈現親密關係被突然切斷所帶來的痛苦。這預示著上帝與子民之間的關係面臨嚴重的危機。這種關係的破裂,直接體現在敬拜生活的中斷上。「素祭和奠祭從耶和華的殿中斷絕」(9),因為田園荒涼,五穀毀壞,再也沒有可供獻祭的物產。這些「事奉耶和華的」人(祭司)也因此陷入悲哀。隨後,先知描繪了一幅全面受苦景像:地悲哀,五穀毀壞,新酒乾竭,油也缺乏(10);農人羞愧,修理葡萄園的哀號(11);最終,「田野的樹木也都枯乾,眾人的喜樂盡都消滅」(12)
在我們個人的生命中,上帝也會讓「蝗災」臨到,健康崩潰、關係破裂、事業挫折、夢想幻滅。這些經歷固然痛苦,但它們能成為恩典的工具,拆毀我們虛假的依靠,引導我們歸向那永不改變的上帝。正如奧古斯丁所言,上帝在我們的歡樂中輕聲細語,在我們的良知中揚聲說話,但在我們的痛苦中大聲呼喊,為要喚醒那迷失的世界,和那迷失的心靈。
今天的經文提醒我們,要從個人的「蝗災」中學會傾聽上帝的聲音,蝗災很快就會來臨,神會透過困境向我們發聲,我們因此要預備我們的心與耳,傾聽神對我們說話,並且傳給後人,阿們。
【祈禱】
「你們要撕裂心腸,不撕裂衣服,歸向耶和華你們的上帝;因為他有恩典,有憐憫,不輕易發怒,有豐盛的慈愛,並且後悔不降所說的災。」(珥2:13)
上主啊,感謝你每天與我同行,用不同的人物和事件向我們發聲,請賜給我受教的心,順服的靈,更明白你的旨意,如叫我愈來愈像你,做你喜悅的事,阿們。
【附錄: 約珥背景簡介】
根據詹姆斯・諾加爾斯基(James D. Nogalski)在NICOT註釋中的深入研究,《約珥書》並非早期王國時期的作品,其最終成書應定位於波斯時期中後期(約公元前五世紀)。此一「晚期成書說」的結論,主要基於以下幾項關鍵論證:
首先,文學關聯性是最有力的證據。諾加爾斯基指出,《約珥書》大量且系統地引用《阿摩司書》、《俄巴底亞書》等早期先知書與《詩篇》中的群體哀歌,顯示其作者處於一個希伯來聖經傳統已相當成熟的環境中,並對既有經典進行神學性的對話與整合。
其次,書中呈現的神學概念已高度發展。例如,「耶和華的日子」從單一的審判意象,轉變為兼具審判與拯救的複雜主題;而「聖靈澆灌凡有血氣的」預言,更超越傳統限於領袖的靈感經驗,展現普世性的救恩視野,這些都反映了被擄歸回後期群體的神學反思。
最後,從編纂位置來看,《約珥書》在《十二小先知書》中扮演承先啟後的神學樞紐,銜接了《何西阿書》、《阿摩司書》的審判信息與後書卷的復興應許。這種精心的編輯安排,暗示其成書於一個能夠縱觀並統整先知傳統的晚期階段。
因此,《約珥書》的背景是一個擁有第二聖殿、並深受先知傳統薰陶的猶太社群。該書是對以色列信仰歷史的深度神學總結,為身處波斯帝國統治下的信徒,闡明一條從審判經悔轉向終末盼望的信仰路徑。
[2] 這幅圖景深刻警告,當人們將快樂寄託於上帝之外的任何事物時,最終面臨的必然是幻滅與哀哭。



